楠溪江,那个谢灵运开始将山水写进诗里的地方
少年时喜欢背李白,自在且痛快。
背到“脚著谢公屐,身登青云梯”,不由好奇,这个谢公何许人,竟然为了出去玩,还造了一双鞋。后来才发现,这家伙不单造出过这种特意为了登山而设计的木屐,还折腾出一种曲柄斗笠,基本都是为了出门游荡。
此人确实有才,是个玩家,杜丽娘在《牡丹亭》里唱:“良辰美景奈何天,赏心乐事谁家院”,实际上就是化用他的诗句“天下良辰美景,赏心乐事,四者难并”。
公元422年,谢灵运抵达永嘉,仕途不顺,遂终日游荡于楠溪江的奇山丽水之间,一边走,一边将山山水水写入诗中。
不要小看这个“游”与“走”,恰恰就是因为他将自己抛掷在山水之中,才使得山水完整地进入了诗人的世界。德国历史哲学家斯宾格勒说过:“经由深度经验世界才成为世界,经由深度经验知觉将自己延伸到世界。”
自此之后,山水不单纯是用来咏志抒情的工具,它是独立的,是有自身魅力的,诗人在游的过程中使得获得体悟,从物质走向精神,对于中国人来说,山水成了千百年来的恒久的精神故乡。山水这两个字的结合本身也有趣,一平一仄,平在前,仄在后,阴阳相济,与东方哲学完美应和。
山水本身是重要的,而使得山水能够成诗的另外一个必要条件,是人在山水之间的移动,中国文人耽爱山水,卧、游、坐、观,不可缺一。
可为什么是永嘉,是楠溪江呢?
抛去历史的偶然,回落到真实的楠溪江畔,就会发现这里的山水不仅仅适合「观」,更适合「游」,非得把身体放置进那水湾、涧流、瀑布、竹林之间,方才会体验到何为自然造化,也才有机会去体验应该如何将「自我」放置进山水之中。
永嘉整体的地理环境属于东南沿海丘陵地形,自北向南倾斜,随着括苍山脉、北雁荡山脉的延伸,形成楠溪江、西溪、菇溪、乌牛溪四大水系,其中楠溪江最大,干流长达139.8千米,发源于溪下乡的罗垟岭西侧,东流至溪口乡溪口村纳岩坦溪后蜿蜒南下,沿途纳东皋溪、孤山溪、陡门溪、中塘溪、横溪等等溪流,绝大部分山涧溪流都没有受到工业污染。
而楠溪江的断裂构造使其出现了很多山崖与峡谷,也由此产生了很多瀑布,这些瀑布里有高达124米的百丈瀑,也有形态绮丽的九叠飞流。
于是,我们在山水诗歌里常常读到的飞瀑、涧流、茂林、汀渚,都可在这里一一寻获,譬如谢灵运写《从斤竹涧越岭溪行》:
猿鸣诚知曙,谷幽光未显。岩下云方合,花上露犹泫。
逶迤傍隈隩,迢递陟陉岘。过涧既厉急,登栈亦陵缅。
诗人清早出门,借由猿鸣知道天明,可幽谷之中却尚未有光。
逶迤二字,入口读来就有诗意,可到底是个什么感受却不得而知,直到真的来了这片山水,自一条依山傍水的小径,穿山过岭,一岭接着一岭,绵延不绝,此时方才真的领悟,汉字的精美,不单在意,亦在其形态与声音。
诗的中段转向溪中穿行:
川渚屡径复,乘流玩回转。苹萍泛沉深,菰蒲冒清浅。
乘流而行,因为川中有渚,溪路百曲回折,于是要“玩”,要“转。
自溪流之后,需要攀岩,继续写:企石挹飞泉,攀林摘叶卷。想见山阿人,薜萝若在眼。
至于这首诗后面加上的一点点议论,倒是见仁见智,不多做论断,单说这一场小小的出行,山水皆齐,趣味已经足够。而对于我们来说,游走楠溪江的山水时,握上几卷山水诗册,就又多了一层诗人的眼睛。东晋诗人袁山松写:“山水有灵,亦当惊知己于千古矣。”
而在山水之外,中国人还有另一个精神故乡,那就是“田园”。
山水在于游,田园在于住,是更加日常的生活的体验。
陶渊明写《归园田居》:暧暧远人村,依依墟里烟。狗吠深巷中,鸡鸣桑树颠。
这样的场景在楠溪江两岸的200多个古村落中依旧可以寻见,它们其中许多已经历经了千百年的岁月,据保存下来的各村宗谱记载,芙蓉村、茗岙村与下园村初建于晚唐,枫林村、苍坡村、周宅村建于五代,还有建于北宋的廊下、鹤阳、渠口,南宋的岩头、蓬溪、绿嶂、塘湾、溪口等等。
当然随着时间的变化与时代的发展,它们也必然经历遗失与冲击。
可是它依旧可以满足我们对于“田园”这个精神故乡的追索,千百年来传统的农耕文明在村落的石墙上、祠堂里、窗棂下留下了印记,还有一些印记也停留在村民的日常生活里。
无论是古时文人离开仕途隐居乡野,还是现代人离开都市返璞归真,田园、乡居、耕读都是人们在寻找内心安顿之所的努力。
当然一次旅行并不会使得我们就留在那里,与出发同样重要的,是回归。
回到山水,回到田园,于我们,这同样也是一次回乡之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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碧山的楠溪江之旅是请到了清华建筑学院的副教授罗德胤老师,楠溪江是罗老师,以及罗老师的老师中国乡土建筑研究的开拓者陈志华先生,最喜欢的古村落聚落群。
罗德胤教授与老船工王开有
这个“最”不是瞎说,而是他们走遍了中国大大小小传统村落之后,发自内心作出的评价。
罗德胤老师在碧山讲堂开设的中国建筑系列课程很受大家喜欢,除了专业的知识外,很多有趣的故事也让大家听得入迷。
所以随着罗老师去楠溪江古村落,真是非常难得的机会,近罗老师讲到的祠堂以及祠堂中所包含的中国文化经脉,如果能实地去看一看,那定会有更多感悟与收获。
具体行程
第一天 抵达楠溪江,专家讲解
第二天 探访楠溪江村落,漂流
第三天 自由活动,离开
行程时间:3天2晚
团队人数:12人
行程价格:3950元/人
出行时间:8月14-16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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